## 终　章 跨越亿年的确认 魔女早在亿年前死去，她在这里度过余生。 「来到这个地方，便再也无法回去。但既然亲爱的是勇者的话，倒不妨试一下。」系统在我脑海中笑。 “嗯，你放心。” 「我从来自其他世界的穿越者那里听说了‘系统’，于是我利用神的知识，制造了一个——为了陪伴最后的勇者，」 她的语气马马虎虎， 「但是嘛，人家寿命有限，能学到的能做到的都有限，所以呢... 所以系统就不是那么聪明。」这个语气是在撒娇。 “感觉挺聪明的，有什么限制。” 「我这个系统嘛，没有穿越者们口中的人工智能那么厉害。」 她叹口气，像是有点惋惜。 「系统每一句的回答，」 「都是我在这里，想着你可能会说的话，」 「一句句录下的。」 她轻巧地把话锋一转，用狡黠的语气说， 「——所以呢，对于没有预先设定回答的问题，会使用‘默认回答’。」 神之图书馆中藏书很多，都记载在材质不明的石头上，几乎不会遗失。 「别学了，一个月都没看完一本书。」 “别笑我，话说你怎么知道我的学习进度。” 「嘛，系统可以检测你的学习进度，触发语音是没有问题的啦。」 我突然愣了一下， “魔女，你会留下很多不同版本的回答吗？” 「不会，只有一条分支。」 她的声音里洋溢着幸福。 我抱着那顶水晶冠抚摸。 「不要这么变态啊啊啊啊——！那不是我啊！」 “你怎么还会考虑到这种情况啊笨女人！” 我在神之图书馆学习多年，然后离开这里，带着系统在死去的世界里流浪。 --- 就算魔女早已死去，但我已经习惯了与过去的她交流。 我们心有灵犀，可以自然地对话。 就算有时候我说的不对，魔女（系统）也会笑嘻嘻使用‘默认回答’， 「我不是这么想哦~ 」 「快想想我是怎么想的，把对话进行下去！」 听到她的默认回答，我会尝试改变我的话，把对话进行下去。 但偶尔我们也会吵架。 「刚刚你看到别的女孩子的那...那种魔法记录，是不是起反应了？！！」 “我没有！” 「我要杀了你啊啊啊啊啊啊！」 她没完没了地闹一通后，会像个泄气的皮球。 这时候我会说。 “我爱你，魔女。” 「我爱你，勇者。」 她知道我是谁，解锁的语音因这个假设成立而触发。 总之这个样子。 如此年复一年，日复一日。 直到我意识到一个问题。 --- 有一天我躺在星空下，陪她看寂静的世界。 “魔女，这种情况考虑到了吗？” 「当然，男人的贤者时间吧？」 她咯咯笑着。 「在想什么的有的没的呀？」 我顿了一下。 “你是一直相信着，相信会有那样一个我存在着，” “但是，亲爱的，” “你活着的时候，却从没能求证过，对吗？” 「我不是这么想哦~ 」 「快想想我是怎么想的，把对话进行下去！」 “不要装了，你一定想到过这个问题吧？我的魔女。” 「我不是这么想哦~ 」 「快想想我是怎么想的，把对话进行下去！」 我一直问她同样的问题。 她一直在使用默认回答。 就像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一样。 终于。 「呼，累死老娘了。你问了我一千次啊，你有完没完？」 我抹了一把眼泪。 「不准给我哭啊，笨蛋，」 可她也哭了， 「我明明过得很幸福... 呜呜 ... 很幸福啊——！」 接着她持续地哭了一整天，不断地自言自语: 「你真的会存在吗... 这只是我的臆想不是吗...」 我安静地听着她哭完。 “我有办法，亲爱的，相信我。” “我可以解决这个问题。” 如果魔女生前思考过我会问这个的可能性，那么她会预设怎样的分支？ 「我不是这么想哦~ 」 「快想想我是怎么想的，把对话进行下去！」 我把对话进行了数不清个日夜，她依然是默认回答。 我突然想通了什么。 “亲爱的，时间魔法，可以回溯多久时间？” 「视实力而定...」 她的语气有点犹豫。 “果然，你猜到我要做什么了呢。” “谢谢你，没有说别的。你知道你阻止不了我。” 我相信魔女和我都是幸福的。 这一切的前提是。 她活着的时候，能够得到哪怕一句话的。 对【与她对话的我会存在】这个未来的。 ——确认。 --- 我开始屠杀世上的所有邪灵。 从山峰到平野，从天空到深海。 直到一个也找不到。 【勇者 等级50000】 已经可以在星空中行走，近乎不朽。 如果愿意，或许我能找到外星的文明，过上新的生活。 不过还是算了。 “亲爱的，我会拯救你的。”我每天把这句话挂在嘴上。 「我不是这么想哦~ 」 「快想想我是怎么想的，把对话进行下去！」 每一次，我心如刀割。 现在到时候了。 我再次前往神的图书馆，发疯学习有关时间魔法的一切。 「亲爱的，你在...做什么呢？」 我也不明白这句语音是怎么触发的。 我只是含着笑抱着水晶冠稍作小憩，再听她用上满满的元气骂我。 时间飞快的流逝，而我的不朽也不过是相对而言。 还是会死的。 但根据计算，每多活一天，持续地学习和变强，魔力增长的速度就能让我穿越到更早的时间。 所以，直到我感觉寿命将尽的一天。 「亲爱的，你在写东西吗？」 “是啊。” 我没有自大到可以把自身穿越到一亿年前。 “亲爱的，我来了，我来，” “为你确认【我的存在】。” “——【时穿】” --- “这就是我所有的知识了。” 我看到了戴着水晶冠的魔女。 她疲惫的站在魔法阵，强迫自己耗尽最后一点生命力与魔力。 “系统，去等待吧，等待无数岁月之后，或许会到来的勇者，” “或许会到来的，” 她眼中闪过痛楚， “我的勇者。” 她的魔法结束。系统进入等待的虚空。 我的魔法开始。我投射了确认的文字。 「亲爱的，我在。从你离开贤者塔开始，我就一直与你同在。」魔法的蝴蝶在她眼前描绘文字。 生命已经透支的魔女眼中闪过一丝震惊。 随即她露出微笑，任由感伤与幸福交织。 “啊，亲爱的，你在那里啊。”她的无与伦比的幸福。 「嗯，亲爱的，我在这里。」我的无与伦比的幸福。 --- 【久远世界已通过‘文明之筛’。】 【魔女与勇者救世成功。】 【请许愿。】